遭到中國大陸發出五年拍片禁令的婁燁,繼【紫蝴蝶】之後再次造訪台灣,完全不避諱政治的敏感性,「電影對我來說就是藝術創作,我只要很專注在這件事情上面,其他的就不管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彌補上回對台北的來去匆忙,只留下「東區就像小上海」的印象,這回他把握機會台北走透透,對萬華、圓環地區的小街小弄充滿興趣!

正在籌拍的新計畫【亞米娜】要拍攝巴勒斯坦地區的政治犯出獄後卻變成性無能的故事,藉以探討當代藝術家的掙扎,即使是一部外語電影,仍將牢牢貼上獨特的「婁燁」標記。

中國第六代導演婁燁最新作品【頤和園】,同時也是去年坎城影展唯一入圍競賽片的華語片,由於觸及迄今仍然敏感的64天安門事件,在沒有獲得中國電檢通過的情形下參展,被中國當局楚以五年內禁拍電影的處罰,加上電影中的性愛場面,這部風格獨特的電影無緣在中國上映。



雖然婁燁公開聲明說這部電影中國要怎麼審查怎麼剪都成,甚至剪成短片他也不反對,只要片子有機會在中國上映,可是到目前為止中國觀眾還是無緣見到這部影像風格獨樹一格的作品。創作力旺盛的婁燁在百般困難中抵達台灣,暢談他對台北的新印象以及即將在巴勒斯坦展開的新片計畫。

電影【頤和園】描述來自中韓邊境城市圖們的余紅,到北京清華大學唸書,並且很快地與郭小冬飾演的男主角周偉陷入熱戀。他們沉浸在戀愛和肉體的歡愉之中,頤和園內的約會,是戀情最最甜美之際的見證。1989年,正值天安門事件,兩人在當時分手,各自在不同的城市流轉,卻擺脫不了生命中的寂寞,隨意的性愛關係成了慰藉。

混沌、背叛和瘋狂的性愛交織成一段從1987年到2000年長達十幾年的情感糾葛。影片中穿插了六四天安門事件、柏林圍牆倒塌、蘇聯瓦解和香港回歸的紀錄片,帶出時代的政治環境的改變。問到愛情電影中爲什麼要放入如此多的政治背景。婁燁說:「因為1989年時,我正在大學談戀愛,後來我也曾在柏林談戀愛。」

繼【紫蝴蝶】之後,婁燁第二次來到台灣,上回只有短暫的停留24小時,印象也只有下塌飯店東區很像上海的感覺,這回住在圓環附近,有機會見識到台北完全不同的面貌,龍山寺、萬華、大稻埕的小街弄、甚至門牌上的繁體字對他都充滿興味。

他說到走出飯店幾步路就是228紀念碑,雖然228對台灣人可能是熟悉的議題,但對於大陸人來說,直到他看見侯孝賢的【悲情城市】以前,他對於台灣這個歷史事件是完全無知的,就如他在【頤和園】中所想表達的,他覺得無論是個人與歷史的洪流,在現今歷史、政治、地區性等各種因素的作用之下被切斷、隔絕,彼此活在不知其他人事的小格局中,因此不管以何種力量重整、再次將這些事情串整起來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對於中國地下電影的現況,婁燁認為對於所謂的地上地下電影他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十年前當大部分人都還在拍地下電影的時候,他第一部片【週末戀人】拍的就是地上電影,但現在大家都地上化了,他反而變成地下。

不過他覺得如果中國可以適度的開放,對於電影導演來說可以更專注在電影藝術的創作上。長得很像金基德電影【只愛陌生人】中的壞胚子,他笑說自己跟金基德是好朋友,當初男主角金基德還想找他演,不過他自承是個很爛的演員,怕砸了朋友金字招牌,不過「你不覺得那個男的就是根據我的造型拍的嗎!」

婁燁的下一個計畫【亞米娜】是以巴勒斯坦一個受迫為政治犯的藝術家,出獄後卻成為性無能的故事,他在困窘中與妻子亞米娜分離,轉而回視自己內心的黑暗地帶。

這個計畫在今年香港的電影投資會發表後,目前已有包括以色列、日本等地的製作公司表示高度興趣,即使可能無法在巴勒斯坦實景拍攝,也會盡量在邊境地區如約旦等地完成。這也將是他執導的第一部外語電影,不過仍然將是非常「婁燁」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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