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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原圖文出處 : http://city.udn.com/v1/blog/article/article.jsp?uid=yensunny&f_ART_ID=1193559 ( 顏士凱的網誌 )

前言：抗議聯合新聞網的編輯下的標題！
想必不少人是從聯合新聞網首頁中的「影視娛樂」的「影劇blogs」裡的〈從大導演眼中看檳榔西施的旗袍〉連結進來的。各位看到「原來的標題」，驚豔的程度必將超越當初您滑鼠帶給您的動感。要說的是：(1)在編輯「保守力扭轉」下的如是標題，究竟超越出原文的意思有幾何？(2)難道將檳榔西施與李安「放在一起」，有何不妥？有何不妙？有何減損大導演的威名處？(3)又，原來如是標題難道有何誇張、聳聽、不切處？以致減損了聯合新聞網的威名處？(4)威尼斯影展開幕在即，聯合「新聞」網的編輯難道認為這樣的標題，更能教讀者在閱聽與思想上更接近「新」「聞」？(5)非常好奇，被竄改後的標題，帶给讀者(亦或是排拒了更多讀者？！)哪門子的創意式想像空間？



最近搬家，又有機會逼迫自己在短時間內，整理大量的舊書籍、舊筆記本、以及電腦裡的舊檔案，其間發現了2003/1210所寫的一篇關於李安的報導。這篇稿子我給報社建議的標題是李安「驚心動魄五『回』說」(全文請參見本文最後的附錄)，在這其中的一「回」，李安特別提到他這趟(先)回台南，看到檳榔西施「回」頭穿起旗袍了。

李安沒有特別陳述穿在檳榔西施身上的旗袍「創新」之處，然而，可想而知的是，這種21世紀的「西」式旗袍，教男人看起來勢必會很有「生氣」。那時候，他憑【臥虎藏龍】揚名天下後拍的第一部片【綠巨人浩克】已經下片，全球各地票房都不佳。這次李安是應金馬執委會之邀返台，這時候他已做不出當時為此片來台宣傳時，那種「非常生氣」的滑稽模樣了。

這種「西」式旗袍想必出自，專為檳榔西施設計「禮服」的公司之手。他們究竟為什麼看上了這種在五、六零年代，被視為台灣官夫人禮服的代表？李安沒說，不過，現在從【綠巨人浩克】身上，我們大可想像出這等禮服公司的「點子」。

旗袍以其非常優雅的線條，含蓄地展現了女人的身體曲線；【綠巨人浩克】在他生氣時，身體非常誇張地暴漲；可想而知「西」式旗袍的「特色」，除了非常誇張地展現出「西施」的身體曲線外，必也相當程度地暴漲了「西施」身上最想教檳榔客咬一口的「地方」。

李安的電影跟當代台灣電影最大不同處，不在把觀眾隔離到一個只能看不能吃的「地方」，也不在於像好萊塢電影用盡各種巧計要叫人狠狠咬一口，而在於令觀眾在不知不覺中咀嚼好幾口－－就在觀眾驚覺自己已然走到一個過去很熟悉、現在卻變得很陌生的「地方」時。

當然，李安電影最厲害的地方是很具「檳榔」power：觀眾離開戲院後，總忍不住要拿出來咀嚼再三；某些別有用心的觀眾在離開電影的「地方」處，假借著它「暴漲」的國際威名，胡亂在別人身上狠狠咬一口。


附錄：
李安「驚心動魄五『回』說」(記者顏士凱/台北報導)國際大導演李安應本屆金馬獎之邀於昨天(2003/1209)返台，隨即在台北召開記者會。李安在會中洋洋灑灑提出「驚心動魄五『回』說」，其中最教他驚喜的是，由於本屆金馬獎在老家台南頒獎，台南的檳琅榔西施已經「回」頭穿起旗袍；最教他驚恐的是，《綠巨人浩克》的影像常跑「回」來找他，令他連月來完全不敢看影像的東西。

拍完《綠巨人浩克》後，李安至今已整整休息了四個月，每天都過著像出道前在家帶小孩煮菜的生活，不過卻常常去針灸，除了保健外也由於睡得不太好，因為「很奇怪，《綠》片的影像不斷『回』來找我，我覺得拍片從沒這麼傷過。」李安因此只能「看」書，要不就是去游泳健身。

談到正在籌拍的新片《斷背山(Breakback Mountain)》，李安說這劇本早在拍《綠》片時便已看到，他認為自己在拍過東方的大片與西方的大片後，想「回」來拍一部小成本的獨立製片。再次選擇同性戀的題材，李安表示他每一次拍這類題材，都是臨時抱佛腳惡補來的，不過，李安說這次應當要惡補得深入一點，因為距離他拿下第30屆金馬獎最佳導演的《喜宴》，這中間他經歷過太多事情與世面了。

被問到聲勢日下的金馬獎如何再度振作起來，李安說金馬獎實在非誰之罪，問題應當出在我們的國片身上，國片一旦量少，人氣就差了，而辦影展就像過年，人氣旺最重要，「金馬獎實在沒有進步與退步的問題，只有冷、熱之別；片子多了，明星就會『回』到金馬獎，那時候金馬獎自然就又熱起來了。」

李安這次返台預計將停留一週，李安說他這次回來真的很想好好在家鄉台灣休息一下，因為每次返台都像一陣風地匆匆來去；他希望可以在台南老家隨意地走走、到花蓮遊山玩水，李安無奈地說以他現在的地位這恐怕不太可能，因此他希望能去拜訪朋友，「完全靜下心、坐下來，好好『回』憶地閒談過去的美麗時光。」

圖1：尹馨在【愛神幫幫我】片中的檳榔西施造勢姿態。
圖2：女F4在【愛神幫幫我】片中的檳榔西施造型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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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關於此片中的四大焦點文化，我給阿亮寫了一個「菁華版」、一個「詳情版」；底下的是「菁華版」；「詳情版」則分從底下四個標類別予以詳述，但由於「太花腦筋」(阿亮的原話)，不在此刊出，而改在最後刊出定稿版。


1‧愛上檳榔西施

蔡明亮執導的【青少年哪吒】(1992)在台灣上映的兩年前，台灣股市發生萬點大崩盤，造就出眾多臉色蒼白、不知何去何從的「股市災民」，片中的男主角阿杰就是這波芸芸災民中之一員。

正也是在這個非常時刻，於八零年代崛起的檳榔西施，在九零年代進入了競爭白熱化的階段，甚至出現了有專門設計檳榔西施禮服的公司。片中阿杰說他看到樓下有「女護士與女學生」，正是這類禮服公司精心設計下的「包裝產物」。

台灣人把檳榔戲稱為「台灣口香糖」，並把吃這種東西的龐大族群給予「紅唇族」的封號。根據台灣官方保守估計，「台灣口香糖」每年消費的金額，超過仟億台幣(30.5億美金，或22.4億歐元)。由於消費產值奇高，販賣檳榔的小攤，充斥台灣大街小巷，在非常競爭激烈的情況下，在八零年代終於衍生出以穿著清涼的女性服務人員，來吸引消費者的「檳榔西施」文化。

由於檳榔攤「進化」為媲美百貨公司的大玻璃櫥窗，使得檳榔西施搏得「櫥窗女郎」之稱號。這些「櫥窗」經常設置在台灣的南北縱貫公路兩旁，或高速公路交流道下來的地方，一字排開的完全透明大櫥窗與幾近全裸的少女，成為台灣公路文化中的一大奇觀。檳榔西施因此成為這些長途跋涉者的「快速消費部隊」。

2‧性愛

過去在台灣戒嚴時代中堪稱「藏頭露尾」的性，而今在「網路媒體」與「八卦雜誌」這兩大革命性傳播媒體的帶動下，暴露的照片、暴露的身體，每天成為台灣人茶餘飯後最熱情的話題之一。而這其中所謂的「暴露」，莫過於以女性的「胸圍」為第一焦點。

無論是第一名模林志玲，第一女主播侯佩岑，第一社交名媛孫芸芸，第一女歌手蔡依林，第一商場女強人陳敏薰，這些引導台灣流行的「第一女人」，她們絕對不可少的「身份証」數字就是她們的「上圍」。片中由「女F4」團隊所飾演的檳榔西施，正是台灣這波性文化中最富盛名的代表團體。

談論名女人的上圍、販賣豐胸商品，成為當代台灣社會最熱門的消費行為。

3‧大麻之愛

大麻目前在台灣仍屬不得自由買賣的二級毒品。台灣地區吸食大麻人口，據官方最保守估計，至少超過六萬七千人，2003年至2005年間，更高居青少年藥物濫用的第三位。去年底台灣爆發大批藝人因吸食大麻被捕的新聞，不僅震撼演藝界也震驚全台灣。這個大事件，一直延續到今年春天，至今仍未平息，而這些藝人之中不乏當今台灣少男少女的「偶像」。

片中男主角阿杰與兩位檳榔西施共同吸食大麻，除了是台灣青少年重要的次文化現象，同時也是「股市災民」與檳榔西施逃避現實的最快速工具。片中幾場性愛場景所展現的迷幻景象，個中除了有來自大麻的催化作用所致，還有著他們借由各種迷亂的性手段，來逃避現實壓力的痛苦。

4‧愛上名牌手提包

香港人近年來瘋狂的行為之一是，飛到台灣來吃麻辣火鍋；而台灣人近年來瘋狂的行為之一則是，飛到香港去購買那些國際知名的名牌包包。今年七月六日，英國知名品牌ANYA HINDMARCH限量環保袋在台發售，南北的百貨公司至少有2500人從前天起就熬夜排隊。結果在百貨公司開門沒多久，蜂湧而上的婦女民眾，在相互推擠與踩踏中，造成12人受傷送醫。台灣媒體以「幾近暴動」如此驚悚的字眼，來形容這次狂亂的搶包行動。

在電影開始沒多久，一位檳榔客要誘引檳榔西施晚上一起外出，他就是送她一個LV的手提包。之後，出現在本片天台上那場3P高潮戲，三個人赤裸的身上打上Gucci、LV等字眼的燈光，儼然在訴說他們已經淹沒在物欲與性欲下難已自拔，自殺最後成為無法避免的「愛」之路。

圖：為台灣拿下第一面奧運金牌的陳詩欣，在離家猶豫前途期間曾當過檳榔西施，這也暗示著檳榔文化與台灣文化間複雜的糾纏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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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己的故事

李：我因為長期拍阿亮的電影，當然受他影響很深，不過，這部電影大部份是我自己的故事。輕生的故事。

亮：我可以感覺得出來，小康很用力要擺脫我的陰影。但我比其他人看得清楚的是，小康要拍的東西「一定是」跟我的不一樣。

李：那是我人生至今最黑暗的一段時光。拍完【河流】之後，我的脖子長期受到肩膀習慣性脫臼的影響，受傷了將近一年。那一年，我的脖子一直停在左肩膀上，要轉動，就必須用手把它扳過來。醫生也檢查不出來病因。我中間幾度打電話向生命線求助，沒有一次打通過，再加上演員工作機會很少，投入股票市場失利，輕生的念頭幾度在我腦海中盤旋。

亮：他把輕生表現在電影上的功力，我給他打八十分以上。小康的電影沒有台灣新銳導演常見的生澀，有的是流暢與穩健，看完後很自然就在我們腦海中盤旋不已。

2‧別人的故事

李：我從沒認識過檳榔西施，2002年三月，【你那邊幾點】展開全省走透透的宣傳活動，我們是一部小巴跑遍全台灣，在省道兩旁與高速公路交流道下，是一家又一家的檳榔攤，裡面是一個比一個辣的檳榔西施。我頭一次對「人生百態」產生莫大的感觸。

亮：我在這部電影中除了擔任監製，還做美術設計。監製的部份，我幫助小康的地方，只是把這個原本就很強的團隊，這次強力去支援一個不一樣的導演(小康)。美術設計的部份，因為預算很有限，我的工作主要是幫小康，在最經濟的狀況下，做出最接近他的美學理念的東西來。

李：這部影片原本只有一個男主角、生命線老師、一個檳榔西施，我希望我的電影是從某種很簡單的美學觀而來。做菜師傅聶雲的角色，是阿亮幫我設想出來的。

亮：我的電影做法總是比較迂迴，小康的不僅很直接，而且「很敢」。像最後那場近乎超現實的戲，我是不會去做的，我要的話我是到景裡面去找，所以剛開始我不覺得這個ending有多厲害，等拍了出來，我才覺得小康就是有他自己的一套。

3‧痛苦的故事

李：這是我的第二部電影，拍的比第一部來得痛苦，其實一切都還算順利，最痛苦的是，我的劇本在跟監制(阿亮)與副導的討論的過程中，前後共修改了九次。這種被迫不斷動心忍性的過程，你只能一再用痛苦來形容。

亮：我當監制當然就比自己當導演輕鬆，雖然我不像小康自己也下去演，可是我自己當導演的片子，我就是給自己很大的壓力。這片子我的工作部份最痛苦的就是，如何一再說服片中那五位女演員把衣服脫光。因為大家之前沒合作過，所以在不熟的情況下要坦承相見，就變成是相互間一種不斷「烤」驗的過程。

李：女F4剛開始都說可以露兩點，到了要拍了，又都說不行；尹馨原本是答應要拍天台上那場4P的戲，到了要拍了，怎麼說就是不行。

4‧快樂的故事

李：一部片最重要的就是ending，我把這部片的ending拍成這樣的畫面與結局，是我認為在這部片中我最得意的地方。

亮：其實拍一部電影，中間總要經過許多波折，尤其是你之前完全想不到的狀況，這種東西最容易令你的脾氣失控，小康當導演最厲害的地方，你從頭到尾看他的心情竟然起伏不大。看到一個導演的狀況竟然是這樣，尤其是小康跟我認識那麼久，我內心中感到的不只是安慰，還有說不出來的快樂。

李：我很難去說我當導演究竟要幹什麼，我沒許多導演想要的大片、大獎的野心。我不過是給自己更多的電影工作機會，這讓我安安心心地待在電影這個行業，不再去東想西想，我就是盡量「幫幫我」自己活得更簡單與純粹。

亮：我看過許多非常知名的演員，演起戲來你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你看小康演戲，不著痕跡，跟影片中的場景與其他角色交融得很真實。我做這片子感到最快樂的是，小康變得更成熟，更體諒人，他也跟影片外面的人交融得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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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把鑽石往外丟

即便是導出【真愛一世情】、【末代武士】如此動人電影的導演Edward Zwick，在遇上非常惑人眼神的鑽石題材，仍不免將電影拍得非常眼花繚亂。【血鑽石】雖不致淪為失敗之作，然而，整體以觀也僅止於中等之作。這部耗資高達一億美金、費時兩年的大作，台灣票房雖說不錯(約8000萬台幣)，但在美國本土的票房則僅5730萬美金。檢討起來，這個「失算的邏輯」也許很簡單，鑽石與女人，Edward Zwick並沒挑了一個貼近女性觀點的角度來拍。

Edward Zwick雖夫子自道地表示，這是一部父親尋找兒子的故事－－門德族漁夫索羅門梵迪尋找被叛軍帶走的兒子狄亞－－，不過，影片幾乎繞著飾演南非籍傭兵的男主角李奧納多而走，述說這個企圖從索羅門梵迪手上，拿走那顆罕見的粉紅巨鑽，自此退出走私血鑽石江湖的歷險經過。Edward Zwick似乎並沒有從李奧納多的成名作【鐵達尼號】，獲取歷史成功的教訓。影史上在此之前以鐵達尼號為題材的影片，已經拍過了三次(1915、1943、1953)，但一直要到詹姆斯柯麥隆於1997年出手，以愛情事件為經、巨輪沉沒為緯，才造就出影史至今第一票房。

Edward Zwick犯的第一個錯在，他沒從近在眼前的男主角李奧納多身上汲取靈感，而將他與女主角珍妮佛康納莉的來往，演繹出一段驚心的愛情故事，並置放在這個非常動魄的鑽石題材之中。尤其電影最後，李奧納多因傷放棄了逃生，Edward Zwick坦承他最後的這個安排，模仿了【戰地鐘聲】賈利古柏的結局，可他真的是忘了，【戰地鐘聲】的成功(無論是海明威的小說原著還是電影)要拜前面一大半，置放了賈利古柏與英格麗褒嫚的愛情故事。

(2) 在家撿到鑽石

雖然如此，這部電影仍然非常值得觀賞。這個說法並不與我們在上一段「中等之作」的評價相抵觸。因為，在上一段，我們是從「在電影院」觀賞的觀點以論，現在，我們是從「在家看」DVD的觀點而言。這部影片最值得觀看的地方不在這等血腥鑽石的勾當，也不在導演對幾個殺戮大場面的驚心調度，而在DVD版中加附了一個導演完整解說版：Edward Zwick從頭到尾(長達兩個小時)為我們解說，每一個的拍攝狀況與場面調度。

對此導演解說版，我們不禁好奇要一問的是：就連每天都上班播報新聞的電視台主播，也難免會在一個小時的節目中吃一個螺絲，但Edward Zwick卻在這長達兩小時的過程中，如行雲流水般地為我們述說著，這兩小時的驚心動魄歷險記如何在兩年內完成。

Edward Zwick的解說版好看的地方，不在他還安插了什麼珍貴的漏網鏡頭(其實跟在電影院裡看到的完全一樣)，而在他那非常恬靜的聲音如影隨形般地，撫平著這部神經非常衝動的影片，好像我們在看電影時，有一個人在旁邊持續不斷地對我們耳語，而我們不僅一點不覺得干擾，甚至感到一股悠然神往的氣息。這味道很逼近【刺激1995】中，摩根弗里曼在片中的旁白。片中逼真到不行的童兵大屠殺場景，在這股聲調的行進下，反倒令原先揣揣不安的我們，既能超越地察覺到戲劇的距離，還有餘地去細思量：這些飾演童兵的小演員們要如何下戲？他們之後會不會走上像顏正國這樣的人生路？

而在與親友共同觀賞這個導演解說版的過程中，我們處於討論與不討論的自在情境下，非常自然(甚且是一個人內心中默默)地瞭解到，為什麼這部電影的成就僅止於中等之作的原因：Edward Zwick在這個親密到不行的回顧過程中，完全忽略了(a) 自省(檢討這部影片的缺失)，(b)自戀(與過去拍片經驗的相關連)。

然而，這不會再是我們居家沉醉在這部影片時所關注的問題。王家衛的御用攝影師杜可風，曾經這麼說過他與電影的關係是：「拍電影就是跟電影做愛。」Edward Zwick雖然令我們在電影院中失去了愛情，卻教我們在自家中重新拾回了做愛的感覺：一切的一切在這個兩個小時的電影時光中，是那麼柔軟、舒適且深入地貼近。

圖1：【血鑽石】原著小說封面。
圖2：【血鑽石】電影海報。

本原圖文出處 : http://city.udn.com/v1/blog/article/article.jsp?uid=yensunny&f_ART_ID=1226561 ( 顏士凱的網誌 )

李安這次的【色│戒】之所以引起這麼大的爭議，除了床戲裸露的程度教人吃驚外，最教觀者瞠目結舌的是，床戲裡所展露的「暴力」色彩。對李安來說，床戲中有暴力，象徵著分屬敵對陣營的男女主角，他們的內在世界在床上的暴露與發洩。

這一塊是李安過去電影中前所未見的。之所以「未見」，是因為李安過去的電影中的情慾戲，並沒有這次片中男女主角各自背負著的國仇家恨。這股力量究竟壓抑著人性於幾何？滲透進人體於何處？李安這次「別出心裁」地透過前所未見的肢體床戲，極盡「貼身」之能事，展現了空前的「政治與性」的角力戲劇。

這一次又一次「政治與性」的角力，絕對是李安在這部影片中最值得令人回味再三的創意。然而，腦袋越來越八卦的人們，一旦面對著床，已經不太能夠去「思量」男女演員在事前是怎麼入戲的？他們接受了什麼樣的訓練？李安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的角色？這些問題其實比最後呈現在觀眾面前的床戲，其實來得更「地獄」－－李安曾說他這次拍【色│戒】有如「地獄走一遭」。

如果，大家能回想李安說他怎麼拍【與魔鬼共騎】，也許可以些微嗅聞到李安所謂的「拍掉半條命」，竟然指的是他差點教「自己死在床戲上」。

【與魔鬼共騎】裡一共出現兩次戰爭大場景，一次屠城，一次樹林大戰。雖然李安並沒把這兩場戲拍好，不過，這部電影裡的演員在片中所放射出來的默契，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更教人玩味，【色│戒】中梁朝偉、湯唯、攝影師、燈光師、美術設計師與李安等(至少)六個人，一次又一次面對著眼前那張床，不僅是大戰更是屠城。

李安說他在拍【與魔鬼共騎】前運用了一種「生死遊戲」，來瞭解演員的個性以及讓演員體會戰爭的傷痛感：「拍片前，我先和每個人談一個鐘頭，就角色提出我的看法，同時也聽聽他們的意見。....我也陪他們上了一個月的課，包括騎馬、開鎗、體能以及生活訓練課程。我們還以高壓氣槍與油漆彈，在一座山洞裡真槍實彈地對打過一場。全員分成了組人馬，我也加入了戰鬥，大家都只戴個面罩以防傷到眼睛。」

李安透露，「由於生死之間最能顯露人的個性，以及互相照應的重要，我就從拔槍、開槍來抓他們的個性。」那麼，究竟床戲中有哪些姿勢「最能顯露」，分屬敵對陣營的男女主角的「個性」與現實的衝突，那就真的是很值得「遊戲」了－－更可怕的是，李安認為的掌握男女主角內外衝突的「拔槍與開槍」，究竟該當如何「安」排？這些已然超越「天人交戰」，而進入「魔鬼」的層次了。

圖上：李安得金獅獎獎後自嘲拎著腦袋拍【色│戒】。

圖下：【與魔鬼共騎】的女主角歌手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