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命名對台灣人而言,似乎可以用魚餌和魚的相對關係來作為比擬,「他」和「她」的男人,加上同志題材的暗示,讓許多人衝著「他」和她的「男人」要怎樣發生一段故事而來--就如同名為關心,但事實上卻探視、偷窺甚至是批評與干涉的那些「生人以上,友達未滿」的人士。
這部電影看懂的,會鼓掌;看不懂的,會驚訝。
這是一部需要「稍微解釋」的電影,但在正式上映前,這樣的「稍微解釋」,有可能會引起佳映老闆小小的不悅,甚至未來有可能把在下給排除在有幸先睹的試片或特映名單的邀請之外,但這一部好電影,真的是讓人不得不狗腿一下--老闆大,你的品味真不是普通的高,從你所進口的電影風格而論,你夠格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彌勒熊大最受不了我的廢話,所以就此打住把話題導入電影本身,不然我借題發揮,引伸到對哪位影評家小小「微詞」的發表,恐怕也是講究和諧的彌勒熊大一個傷腦筋的困擾,巧得是,「和諧」是這部電影所試圖表達的內容之一。
當「愛」與「個體的存在」相衝突時,那個導致衝突的關鍵是什麼?……依然是「愛」--只是陷進了違背了期待之後的情緒裡。
美麗的普羅旺斯景色是那麼的平靜,但故事發生地點的房屋內卻颳著與門外不一樣的風--暗潮洶湧的風……是暴風雨來襲前的那種風。
故事從家庭聚會的準備開始,幸福的男主人費得烈抱怨妻子邀請太多人,必須在最需要她的時候,去準備聚會的一切。
沒多久,鏡頭帶到男主人費得烈在森林中跑步,他的鄰居雨果超越過他。
導演用著類似探戈舞步的反覆勾結的手法,利用同樣的鏡頭賦予不一樣的意義,發展同一件但卻不一樣命運的故事。
鄰居雨果一個獨居的同志,因為時常在森林中跑步而與男主人費得烈相識成為朋友--一個臨時插進來的畫面,解釋了男主人費得烈邀請雨果來參加家庭聚會的理由。
男主人費得烈是個愛家的好男人,有個喜歡打扮成超人的小兒子,小兒子常常爬上母親的床,跟媽媽說:
「我要跟你結婚。」
「那爸爸要怎麼辦?」
「我把他殺死,然後跟你結婚。」
「不行,他是我的老公,你不可以殺死他。」
伊底帕斯的潛意識恐懼會是男主人費得烈的壓力嗎?一個忙碌於工作、工作和工作的經濟動物,推動國家發展的社會牲畜,在家裡的地位,隱藏著被取代的憂鬱,所以他表現出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希望藉著努力穩固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甚至是在社會上的地位。
男主人費得烈的父親、母親以及應邀而來的親友們在美麗的風景下野餐。一切是這麼的美好,野餐完,爺爺帶著大家打網球……每個景象、每個人純白得像是天使……家最美的不就是這樣的景象?
這一天,男主人費得烈在準備跑步之前扭傷了腳踝,雨果背著男主人費得烈走過大片的灰色蔥薊田,邁進澄黃光亮的向日葵花海--在普羅旺斯這樣美的地方,灰色、綠色和黃色……都奢侈得很自然,自然的獨立在每一個落腳的地方……存在。
但女主人卻開始警戒了--因為她丈夫在雨果身上的表情,那個應該和自己在做愛後才應該有的疲勞與滿足的表情……但這個表情卻在他在雨果身上時出現……
是夜,妻子對著丈夫哭喊祈求:
「請你摸我……請你說要我……」
「不要這樣……沒有第三者……沒有……我只是沒有辦法……」
當沒有人在家裡做愛了,這是家開始崩裂的前兆,對一個女人來說,我已經捍衛了你的地位,你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的世界……但男主人費得烈已經燃燒不起那樣的熱情。
畫面迴轉到男主人費得烈和雨果在庭院的對話,妻子熱情的親吻丈夫,毫不在意的在客人雨果面前扭著濃厚暗示的腰肢,走進家裡。
第一個畫面是幸福家庭的親密表現。
再來同樣的畫面,女人背影有著示威的味道。
電影到了這個地步,似乎該到了瓶頸,但在庭院中的mans talk,開始了同志與直人(所謂的直人便是相對於同志的「正常人」所謂的「正常人」)的價值對戰。
接下來的這一段對話實在是太精彩了,精彩到我必須隱瞞,讓大家去電影院欣賞這段絕對值得票價與思惟的對話。
其中,有一段探戈的舞步,從新婚的兩人熱情的對舞,加進了一群人的探戈……雙雙對對……如同每一對夫妻在生命最美好的時光中,舞著象徵夫妻的舞步,一對…一對…獨立的一對……男方凝視著對方傳達深情,女方用下半身交纏的熱情以為回報,表達生命階段中夫妻對舞那該有的、純潔的、沒有其他意念的色情。
簡約之後,兩個男人的影子對舞探戈……如同先前暗承雨果形容沈溺在新婚喜悅的女子,只是和「戀愛」戀愛而喜悅,換了個對象也一樣熱切,因為她要戀愛上的戀愛剛好落在「這個男人」上而已;對男人而言,性,也是因為「性」剛好落在這個女子身上,「性」本身並不會因為抽換掉對象而有所改變……在偷窺的文化裡,在男人的性表現中,只有1與0--插入與被插入--這個0,在性的前提下,沒有所謂的男或女,而自己可以擁有這兩種特性……只要自己願意,沒有所謂的罪惡、沒有所謂的污穢……在被世俗偷窺下獨立的一對中……
彼此純潔。
在雨果的眼中,愛與性切得乾淨得不帶一點感情,而男主人費得烈似乎也動搖了意念中對「愛」的堅持……
這樣的動搖,把先前如天使般美好的景象拉回了現實角色的不堪,妻子邀請來的女性友人是個娼妓,而父親是個貪酒好色的懦弱老頭,在暗夜裡開車追逐倉皇逃跑的友人,在她跑進雨果家時得到庇護而哭泣,老頭的說詞是:
「她的確是很性感,但是我還沒有強暴她,我有我的家庭,他們對我很重要,請不要說出去……」
在男主人費得烈和雨果的住家路上,有一棟破木屋散發著溫暖的光,裡面有一組弦樂四重奏溫暖、和諧的奏著……這是潛意識裡「家『裡』」該有的形象、溫暖、和諧、尊重……與不可或缺……
即使男主人費得烈動搖了,他依然堅守著「家」,即使他有著潛意識裡的壓力,即使曾經有那樣的衝動,即使他的家人與朋友有多種不堪的背景(從事性工作的友人、差點強姦這位友人的父親、憂鬱的妻子、雖然小但總是想幹掉他的兒子)……他堅持「愛」,讓愛去包容一切、解決一切。
雨果的女兒來告訴雨果,他的父親因為輸血的關係感染了一種病,那種在「正常人」的觀念下是同志會得的那種病,讓雨果推翻了在和男主人費得烈庭院對談時提到父親因為他的性向,把他趕出家門的怨,也推翻了一切愛與性的見解,雨果趕到醫院去看他的父親,他躺在床上辛苦的呼吸著,雨果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但他隨著父親的呼吸,和他感受著同樣的壓抑與解放,雨果爬上父親的床,依偎在他的身邊,以前的怨在這時候還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說的?
庭院中愛與性的辯論,似乎在這裡有了「無須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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