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載於人生雜誌2011年八月號 第 336期/焦點話題


前言:
以佛陀求道過程為題材的創作不勝枚舉,日本漫畫大師手塚治虫,歷時十餘年歲月完成的原著漫畫《佛陀》,兩度獲得「漫畫界奧斯卡」榮譽,並翻譯為多國語言,發行全球,改編自手塚治虫漫畫《佛陀首部曲》動畫,除了佛陀的故事外,也增添了戲劇張力,更貼近人性的佛陀,是手塚治虫的表達,也可見喚醒觀眾本性的企圖。


我是誰,誰是我?

有人用一生去找尋「我」,想了解「我是誰」,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二千五百多年前的佛陀找到了答案,也用了許多譬喻告訴我們「誰是我」。因此,一直以來,佛陀的求道、尋找自我、解脫自我的經歷,本身就是動人的故事,也是許多人喜愛的故事,也成了許多人的創作題材來源,小說、漫畫、電影等形式皆有。

手塚治虫與《佛陀》
佛陀善於譬喻、善說故事,日本動畫大師手塚治虫也是箇中高手。

手塚治虫著作等身,筆下人物活潑生動,角色對白幽默風趣,造型雖然簡單,但絲毫不影響其作品之精彩度。臺灣、亞洲甚至於全世界喜愛他的讀者,以及受其影響的漫畫家不計其數。我曾在日本書店看到他的全集作品,一列排開擺滿整個書櫃。

出自手塚治虫手筆的漫畫版《佛陀》,在日本連載前後長達11年(西元1972~1983年),與他另一部畫了一輩子的《火之鳥》,可說是最具分量與野心的創作。手塚治虫以佛陀的一生來闡明世間相,無論是身分、情感、權力、欲望,甚至戰爭的殘酷。我是直到學佛之後,才有機會拜讀。

《佛陀》有他一貫的手法特色,除了充滿電影感的節奏分鏡構圖,簡單有力的畫風仍充塞其中。手塚治虫並創作一些新的角色與詮釋,譬如:有超能力能附身於動物身上的塔塔、為求翻身不惜委身敵人當義子的查普拉,相當爭議的虛構人物蜜凱拉(前與悉達多太子相戀,因身分地位懸殊而遭不測;後成為塔塔之妻),還有反派人物提婆達多與阿闍世王關係的渲染描寫;其他如收養查普拉的普達伊將軍,阿私陀仙人派去尋找聖者的那拉塔塔,在故事裡都有吃重的分量,這都是手塚治虫喜愛的劇場風而設計的人物,為整體提供引人入勝的戲劇張力。

印度的種姓制度與佛出世的深意
有人認為佛陀出身剎帝剎種姓,相貌、權力、財富樣樣具全,殊不知這正是佛陀必須在如此條件下出家成道,才更彰顯出他為印度當時不合理的種姓制度,以及民間惡習所發出不平的怒吼……,人可以有千差萬別,但唯有佛性是一切平等,六道眾生皆早已圓滿具足,若非悉達多太子毅然出家求道,為一切眾生點破,每一個為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奔波繁忙的你我,又何時能有餘裕想生命究竟所求為何?忙忙碌碌一生,也僅是生老病死,你汲汲營營堆積而成的物質,終有一天帶也帶不走。

以漫畫為藍本改編成電影的《佛陀首部曲》,有很激烈的流血殺戮、比例很高的戰爭場面,因為當時是以武力強大至上的印度戰國時代,以強欺弱的手法從上到下屢見不鮮,佛陀慈悲之心早已洞悉,片中可看到當他被老師要求奮不顧身、不擇手段贏過敵人時,他眼神中的迷惑與不知所措,這些部分也許導演森下孝三有特別誇大,但眾生造業之可怕,更顯現出佛陀的慈悲如出污泥而不染般珍貴。

《佛陀首部曲》的重點在交代佛出家之前的生活,以及表現出印度當時小國林立,國與國之間有打不完的仗,社會上民不聊生的悲慘情況等等。導演強調的戲劇手法,旨在營造佛生起出離心的背景。當然虛構女子與太子的愛情故事,可能佛教徒看不慣,不過人生總有愛情與失落,對一般觀眾來說不也更符合人性嗎?畢竟《佛陀首部曲》是改編佛陀故事的創作,而非史實考證的「佛陀傳」,從寓教於樂的角度來看,似也不用過度非議。

從《佛陀首部曲》看佛陀
佛法的博大精深一輩子也研究不完,佛法的好處亦是說不盡,佛從兜率天下、託胎、出生、出家、降魔、成道、轉法輪、入涅槃。八相成道提綱契領為佛陀一生做標示,佛陀從成道後到入涅槃,49年的弘法生涯一天也沒停過,這正是他與其他證得阿羅漢果弟子們的不同,其行為模式,也是大乘成立的立基點。

佛法經過長期的流傳,難免有一些過於信仰神化的稱頌,但出生在印度的釋迦牟尼佛,一生為眾生付出無怨無悔,以教育利人,以戒律調合僧團,以身作則立下典範。歷代以來乃至近代臺灣也有印順長老、聖嚴法師等祖師大德,都為佛在人間做了最佳詮釋。

《佛陀首部曲》以動畫呈現,更貼近目前大眾觀影經驗的方式,描寫佛出家前的生活,也符合原作者手塚治虫的用心設計,更像「人」的佛陀,其實無損於他的偉大,每個人都可以詮釋你的佛陀,尤其藉境鍊心喚醒你心中的佛,更是第一要務。

《佛陀首部曲》劇情介紹
在2500年前,悉達多原是一個皇室中的王子,出生在印度喜瑪拉雅雪山腳下一座美麗富饒的城中。王子的身分,讓他天生註定過著富足的生活;他需要、想要的東西,都可以如願以償的獲得,生活沒有憂慮。然而僅是一牆之隔的城堡外,卻是貧窮、苦難隨處可見的地方。

悉達多看到兩個人:一個年輕的奴隸查普拉,家人都被賣掉,但他隱藏自己原來低下的出身與血統,靠著在戰場的勝利來獲得殊榮與受人尊敬,但最後仍是需要面對死亡。另外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強盜蜜凱拉,她愛上王子,以為得到幸福,代價卻是雙眼被灼傷。

親眼見證了英雄的死亡,以及愛情中的痛苦,年輕王子開始了解人世間生命的短暫與疾苦,而面對這些無奈,即使是他的皇家血統,也莫可奈何;就算自己位高權重,但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對生死苦難,他也救不了他們。在面對這些人生苦惱的同時,野心勃勃的憍薩羅國(Kosala)的軍隊也正在威脅釋迦一族(Shakya),年輕王子面對這一切,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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