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來,德國社會面臨越來越嚴重的青少年犯罪問題,都市近郊更成為孕育青少年幫派的溫床,何以致此,德國媒體眾說紛紜,它們歸咎於移民,並指證歷歷90%的青少年慣犯皆出身於移民家庭,尤以阿拉伯移民尤甚。

 

當媒體繪聲繪影地將青少年幫派的苗頭指向阿拉伯青少年乃始作俑者的同時,德國的社會關懷團體卻努力地奔走於學校、政府、移民三方,嘗試挖掘出事實真相,社工們邀請這些問題學生的家長們與會,傾聽他們的看法以後卻發現,被教育系統遺棄,才是將這些移民青少年推向幫派之路的主因!教育不是作育英才嗎?怎麼會變成培育惡魔之子的元兇?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丹尼斯‧甘塞爾(Dennis Gansel)在【英雄教育】(Napola,2004)中即對菁英教育、英雄主義與極權政治間的關係,提出他不同於一般的見解,如今,在他第二部作品【惡魔教室】(Die Welle,2008)這部改編莫頓‧盧Morton Rhue)小說──《浪潮》(The Wave,1981)的電影裡,再次將觸角深入他最感興趣的主題,以一樁1969年發生於加州某高中的真實事件為骨幹,探討教育制度與極權主義之間微妙的關連,將教育制度比做「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並交叉比對不同的教育方式產生出何等南轅北轍的結果。

 

雷恩‧維傑(Rainer Wenger)這名高中歷史老師,奉命開一堂有關「極權政治」的課程,藉此幫助學生們瞭解何謂極權主義,然而,二十一世紀的西方,歷經了法西斯、納粹與共產主義的洗禮,從獨裁專制邁向民主自由,「極權」的幽靈怎麼可能在當今的德國社會裡復辟?而早已作古的歷史名詞,學了又有何用?不僅學生們對這堂課意興闌珊,連臨危受命的老師也缺乏自信!面對這群心不在焉又各行其是的學生們,雷恩決定採取非常手段,將整座教室變成一座實施極權體制的實驗營。

 

路西法的追隨者

此實驗以令人毫無戒心的「遊戲」模式展開!他扮演領導者,學生得無條件地服從他所下達的任何命令,在提問與回答問題前,必需舉手,並且徵得老師的許可才可發言,不想加入的學生,得立即離開教室!

 

學生們剛開始覺得這種上課方式很令人「耳目一新」,抱著姑妄聽之的遊戲心態參與,隨著課程的進展,他們越來越投入,開始穿上制服,架設網站,創造出屬於這個團體的名稱《浪潮》與其圖騰,甚至於打招呼的手勢,透過這些團體符號的運作,這群浪潮成員在教室外也培養出一種超越種族、貧富與才能的同志情誼,促使這些原本在學校裡老是被欺凌的弱者,在社會裡遭受排擠的土耳其裔學生,在家庭生活裡得不到溫暖與關愛的學生,在心理與情感上皆對此團體產生認同感與滿足感,以及「浪潮者」不同於一般的優越感。隨著《浪潮》人數如滾雪球般地增加,這個團體的力量也不斷地茁壯,《浪潮》開始對校園內其它團體與個人產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傾軋與排擠效應,老師這才驚覺這場極權政治的實驗課早已失控,問題是,始作俑者的他,該如何收尾?

 

雷恩這位頭腦靈活、教學方式充滿創意且熱情十足的老師,相較於雷恩‧葛斯林(Ryan Gosling)於【我的左派老師】(Half Nelson,2006)裡那位作風激進,棄學校教科書不顧,以辦證法與黑人民權運動交叉引導學生們思考「改變」如何產生的中學老師丹唐,一樣深具魅力與啟發性,那麼,問題出在那兒?為什麼如此一位好老師無法引領他的學生們對極權主義的本質有更深一層的認識與體會,反而開啟了他們心中邪惡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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