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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俊美的男舞蹈明星丹尼爾(Tom Long飾演)反問編舞家伊莎貝(Greta Scacchi飾演):「難道要我跳舞時抽離感情?」對方回答:「我要你去掉自我。」

丹尼爾走在宛如迷的街道。出門為同居女友布蕊姬(Anna Torv飾演)買菸,不料從此失蹤12天。獲釋後,回家前,他特地買了菸。我喜歡這男孩受難多日依然記得為女友買菸一事,像是永恆的責任、履行亙古的承諾。我也喜歡前面那一小段對於舞蹈的辯證、省思(而且是後來辯證男色的伏筆!)

看完電影,走了一大段路,幸好(或可惜?)不像迷宮。走經一間大廈,樓下招牌「思維學院」,創辦人赫然是幾年前以毆打凌虐妻子出名的電視新聞主播,不免惶惑這間學院會有怎樣的思維。想到許瑋倫的父母不責怪可能疲勞開車肇禍遺恨的女助理,固然睿智明理,任誰都知道助理通常比藝人早起晚睡、打點搞定大小瑣事,遠比藝人辛苦勞累。

只是,遷怒被撞(而非主動肇事)的貨車司機,未免有中產階級鄙夷、欺負勞工階級之嫌,並不妥當。我剛看完的這部電影《肉體性追緝》,2006年澳洲出品,希臘裔的澳洲女導演Ana Kokkinos以往拍攝過《窗外有男天》(Head On),這回新片英文原題《The Book of Revelation》(啟示錄)呼應到一些電影,也牽址到我處身的台灣社會。

1979年法國導演讓-賈克‧阿諾(Jean-Jacques Annaud)電影《Coup de tête》(台灣先後有《大頭,大頭》與《正打歪著》兩種譯名)中,貓臉男孩Patrick Dewaere扮演的男主角單獨走夜路遇到一位被強姦的女郎,惡人早已開溜,女方驚魂甫定慌失錯亂竟誣控男主角對她性侵害。我喜歡這部電影在這方面的警世功能,受害人往往平白放過真兇卻成為加害人去拖累無辜。我認為這部電影有用但危險,會強化女性歇斯底里、不分青紅皂白的刻板印象。

多虧2007年3月台灣的國道八隊男警員林裕崇慷慨讓人奪走警槍濫殺民眾於先,又勇於胡亂誣賴另一無辜人士就是兇手於後,讓你我終於體認到男性(尤其是警察?!)由受害人轉為加害人遠比女性更歇斯底里也殺傷力更強!《肉體性追緝》裡的丹尼爾那12天被囚在屋頂小室,手銬腳鐐,被三個戴了頭巾的蒙面陌生女人強姦。他獲釋後被案,不免羞於啟口(只好突然改口:「我的朋友,一位男性,被……」),惹來兩個不認真辦事的警察笑話。有些警察荒腔走板,台灣與澳洲倒是難兄難弟、殊途同歸。他只好自己尋尋覓覓,明查暗訪得走火入魔。

他想起了那3個女人,一個頸間有胎記,一個臀部有青紫紋身,一個紅指甲。鮮紅指甲的手挑逗、愛撫、把玩他的嘴唇(手果然比性器官更淫蕩!),既複製陰莖與陰戶意象,又男女賓主易位。她們還表示原先不曉得他這麼(容易)配合,被綁手縛腳的他認為這並不代表什麼。就像她們強迫他masturbation(打手槍),他告白了就算跟最讓他喜歡的美女做愛他其實當時想到的只是自己。

延伸解讀兩造理念,讓你我體認到男性(特別是異性戀的男孩)的陰莖既可憐又無力,任何人(無論是異性戀女孩或同性戀男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侵犯它、把玩它,勃起與射精往往身不由己。男孩子的可怕也在這兒,你只能玩弄他的陰莖卻打不死他的男性沙文思維,原來無論跟男、女、美、醜,自願或被迫做愛,他在性高潮時想到的只是自己(的爽)!女方逼他手淫而非跟他做愛,或許不想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甚至有羞辱意味,就像另一回不理會他手腳被綁尿急,在他尿濕褲子時嫌他臭。

幾年前,我裸體去嚇唬一位異性戀男孩,不料他不看我的陰莖,只看我的眼睛與表情,讓我萬分難堪,正是這般光景。本片的那3個女人強迫丹尼爾打手槍時也懶得看他的陰莖,而是看他尷尬的眼神。本片既奇又棒的是藉著女姦(精神/肉體)男的情色、觀察、研究、分析、探討男孩(與男色)的顏(容貌)、眼、腦、屌,以及這四方面錯綜複雜的辯證。

女方問丹尼爾被強姦的感受,還表示有些男孩陰莖軟的時候不願被別人摸,硬的時候才肯亮相。正因為有些男孩在別人面前裸體時不願勃起「囂張」「出糗」卻偏偏硬挺得遮擋不住甚至精液倉促流洩,有些男孩想公然炫耀陰莖英挺與射精無遠弗屆竟當場洩氣、力不從心,才使得台灣從軍校、警校到大專文校男孩子們會有「集體剝光同學或學弟並玩弄他陰莖」的興致。

或許異性戀男孩都有潛在的同性戀情懷,更重要的是每個男孩子在顏、眼、腦、屌間的微妙牽扯訴說不盡。片中,女方撕割丹尼爾衣褲,宛如男版脫衣舞(過程比結果更情色)。等到男主角陰莖被一覽無遺,女方正要伸手但被男主角哀求而放過,反倒比強迫手淫更情色,恰似挑逗得觀眾將要射精竟突然終止,讓精液既噴不出又回不到源頭!本片不妨跟1969年英國出品、Robert   Freeman導演的《The Touchables》四女綁架一位俊美男星(David Anthony飾演)的輪姦故事對照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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